第1章
江时愿的老公莫循自杀了。
在他初恋病死的当晚，只留下一封潦草狷狂的信：“别怕，我来陪你了。”
结婚五年，江时愿从不知他对另一个女人用情至深。
再睁眼，她回到了大三跟他告白的时候。
……
九月，天气热得像是一个蒸笼。
星城大学，女宿舍楼下。
莫循垂眸看着江时愿，神色惊讶：“你……喜欢我？”
江时愿却无法回答。
她看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再想到刚刚莫循的问话。
自己这是回到了大学，刚跟他告白的时候！
“时愿？”
莫循疑惑的声音再度响起。
江时愿回神看着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容，想起了八年后，莫循自杀时的画面。
苍白如纸的脸，被血染红的浴缸……
还有他弥留之际，细若蚊蝇的声音：“叶苒苒，我爱你。”
说来可笑。
直到那时，她才知道平时对自己无微不至的老公，竟爱着另外一个女人。
甚至因为做了个叶苒苒被欺负的噩梦，就舍弃他们的家，放弃生命，随她而去……
痛苦如潮水般蔓延，江时愿心里也一片乱如麻。
重生来的太突然了。
她根本做不出任何决定，唯一的念头，就是绝对绝对不能再告白下去！
她怕会重蹈上辈子的结局。
怕莫循会在他们结婚五年后，再度自杀！
江时愿压下所有的情绪，强扯出笑：“开玩笑的，这你也能被骗到？”
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神情的僵硬。
莫循却没有发现。
甚至江时愿明显地看到，在自己否认告白时，莫循悄然松了口气。
这么明显，上辈子的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江时愿心里像针刺了一样难受。
“我突然想起室友找我有事，先上去了。”
她逃一般的转身就走，不给莫循说话的机会。
一直到回到宿舍，关上门。
江时愿紧绷的心，才慢慢舒缓下来。
这时，室友打趣的声音传来：“哟，竹马又送你回来啊？”
江时愿一顿。
她跟莫循从小青梅竹马，上了大学，父母请他多多照顾自己。
室友经常说他们比情侣还要像情侣。
久而久之，连她自己都相信了这些话，爱上了他，向他告了白。
结果，却害得他爱而不得那么多年，最后走上绝路。
这辈子，不能这样了！
即使，她依旧爱他。
江时愿压下心里的苦涩，撇开关系：“我们就是普通朋友，以后别再这么说了。”
室友们面面相觑，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江时愿没多解释，洗漱完就爬上床，拉上了床帘。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只记得做了个梦。
梦里，莫循跟叶苒苒相知相爱，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他们结婚，生子，老去，幸福一生。
江时愿是哭着醒来的。
她一直以为自己和莫循是命中注定，缘分使然。
可直到他死，看到那些真相，才明白：自己的爱，是囚笼，困住了莫循的一生。
而自己的这次重生，或许就是为了赎罪。
江时愿想着，手机突然嗡的一声，收到了莫循的消息。
【我买了早餐，在你楼下。】
江时愿的目光却是落在他的微信头像上。
模糊的一个侧影，他一直没有换过。
后来，她才从日记中得知，这是他偷拍的叶苒苒。
眼中涩意又开始汇聚，她匆忙回了一句：【好】，就整理好情绪下楼。
大树下。
莫循穿着简单的白T牛仔裤，身子挺拔。
瞧见江时愿，他迈步走来，将早餐递给她：“你爱吃的……”
话还没说完，莫循注意到江时愿泛红的眼：“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江时愿想说没什么，可想到昨晚那个梦，改了口。
“还记得高中时的叶苒苒吗？”
“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你竟然一直喜欢她，后来还结了婚。”
第2章
莫循晃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梦而已，当不了真。”
江时愿却看到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向往。
她努力忽略心里泛起的丝丝闷痛，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莫循眸光微暗，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上辈子也是如此。
他从来不说，只敢将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小小的日记本中。
如果不让他做出改变，他一定会又走向上辈子的那个结局！
只要一想到那个结果，那个画面，江时愿就觉得心疼到难以呼吸。
“要是有喜欢的人，你一定要告诉她，不然她怎么知道你喜欢她呢？”
她说着，提着早餐往前走，不敢看他。
这种劝自己喜欢的人去跟别人告白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压住心里的酸意，江时愿招手：“要上课了，我们快走吧。”
走了几步，却感觉莫循没有跟上来。
江时愿疑惑回头，就看见他低着头站在那里。
是在想她刚才说的这番话吗？
她拎着早餐的手微微收紧，装作疑惑的喊了声：“循？”
莫循这才跟了上来。
选修课的教室里，后方的空调呼呼吹着冷气。
江时愿听得昏昏欲睡。
坐在旁边的莫循却坐姿如松，听得很认真。
这样的他，经常被人挂在学校表白墙上表白。
叶苒苒也是这样。
她又高又瘦，长得也漂亮，从高中开始就有很多人喜欢。
江时愿这才意识到自己想要撮合莫循和叶苒苒，可她现在的感情生活如何，自己也不清楚。
她连忙拿出手机去翻看叶苒苒的朋友圈。
然而因为权限，她什么也了解不到。
无法，江时愿只好去看她所在学校的表白墙。
叶苒苒就在他们隔壁的传媒大学，离得很近。
这一看才知道，有很多人向叶苒苒告白。
但庆幸的是，叶苒苒现在还是单身。
江时愿看着表白墙上叶苒苒的近照，将手机推到了莫循面前。
“看，叶苒苒比以前还要漂亮了，好多人喜欢她呢。”
所以，你再不行动，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后面这句话，江时愿没有说出来。
她仔细看着莫循的表情。
他皱着眉看着了很久，直到手机自动息屏，他才将手机推了回来：“认真上课。”
可越是这样，江时愿越明白——他很在意……
空调的冷气吹在背上，直接寒到了心脏。
江时愿努力忽视心里的不舒服。
刚好，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江时愿看了一眼，是高中同学群里说毕业三年没见了，要聚会一次。
高中同学聚会，叶苒苒应该也会去吧？
这对于莫循来说，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吧？
江时愿攥了攥拳，偏头看向莫循：“几个高中同学说想要聚聚，我们也参加吧？”
莫循记笔记的手顿了一下：“嗯。”
他答应了。
江时愿却觉得心里那么憋闷，让她喘不过气。
很快就到了约定聚会的日子。
地点定在了离学校不远的一家KTV。
包厢内，氛围灯闪烁，几个高中同学围在一起说说笑笑，很是热闹。
江时愿和莫循坐在一起，他一直抿着嘴唇，看起来有些紧张。
哪怕是高考，他也没有过这样的情绪。
是因为马上就要见到叶苒苒了吗？
莫循，真的很在意她。
江时愿想着这些，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塞了一块吸满水的海绵，堵得难受。
这时，一道悦耳的女声从门口传来。
“抱歉，我来晚了。”
江时愿明显感觉到旁边的莫循一瞬僵了身子。
她似有所感的朝门口看去，推门进来的正是叶苒苒。
第3章
叶苒苒化着精致的妆，明媚张扬。
跟上辈子莫循从杂志上裁下来，夹在日记本中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一瞬，江时愿只觉得包厢里闷得人难受。
她来不及去看莫循此时是什么表情，朝叶苒苒招手：“苒苒，这里还有位置，坐这里来吧？”
叶苒苒愣了一下，但还是走了过来。
等她坐下，江时愿感觉周围的空气都烫了几分，胸腔里灼热得难受。
她看了一眼莫循，他正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种时候，自己也应该走开，将空间留给他们了。
正想着走开的理由，前面就有人喊：“这首歌有人要一起唱的吗？”
江时愿想也没想地举手：“我来！”
然后逃一般的离开了座位。
她一连唱了好几首歌。
有人开玩笑：“没想到江时愿还是个麦霸。”
江时愿握着麦克风，只能尴尬地笑。
余光却偷偷去看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心里的酸涩简直要溢出来。
她哪是真的霸占麦克风不愿意放手啊！
她只是害怕回到座位上，打破莫循和叶苒苒的交谈，也害怕听到他们之间谈话的内容。
江时愿觉得自己像是一条鱼，被架在火上，只有煎熬。
好不容易等到聚会结束了，一行人出了KTV，在门口相互告别。
江时愿看着叶苒苒，她刚才喝了些酒，此时脸上带着红意。
叶苒苒好像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江时愿手肘碰了碰身边莫循的手臂：“循，苒苒喝了酒，一个人回去不太安全，要不你送送她？”
莫循沉默了一会：“那你呢？”
江时愿笑着撒谎：“刚好我室友在这边有点事情，我要过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时愿，我不用……”
眼见叶苒苒要拒绝，江时愿赶紧将莫循往她那边推了推：“去吧，不用担心我。”
她又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还有，苒苒是女生，你要绅士一点照顾好她。”
在江时愿的努力下，莫循跟叶苒苒一起离开。
她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路灯下的影子拉长，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
突然又想起那场梦里，莫循和叶苒苒在一起的样子。
很快，那就不是梦，是事实了。
江时愿这样想着，心里却忍不住泛苦。
她又在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身往学校的方向走回。
回了宿舍，躺在床上。
江时愿看着白皙的天花板，忍不住去想莫循跟叶苒苒相处的怎么样？
他们会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的关系会不会更进一步？
这些问题，就像蚂蚁在心脏上来回攀爬，又痒又痛，难受得紧。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机响起。
莫循发来一条消息：【回寝室了吗？】
看来，他已经将叶苒苒送回了学校。
江时愿看着屏幕上他的名字，很想问问他们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却又不敢。
只回了一句：【到了，准备睡觉。】
【嗯，晚安。】
这一句之后，聊天框再也没了动静。
朋友圈却冒出一个红点。
江时愿点进去，就看见百年难得发朋友圈的莫循刚刚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路灯下，两个重叠的影子。
配文：【离你，近了一点。】
第4章
这……是不是代表莫循跟叶苒苒已经有了进展？
江时愿眨眨眼，只觉得手机屏幕的光亮变得刺眼起来。
不然，眼眶怎么会这么酸，这么烫呢？
心里也像是被人打了一拳，钝痛。
可这，明明就是自己最希望发生的事。
只有这样，莫循才不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江时愿深吸了口气，压下眼眶里的酸涩，就看到那条朋友圈下，已经有了很多人的评论。
纷纷猜测图片里的另一个人是谁。
莫循也罕见地多回复了几句。
【是暗恋的人，但具体是谁，我还不能说。】
【大家不要乱猜测，影响到别人的生活。】
他居然就这么承认了暗恋的事情。
是跟上辈子完全不同的走向。
江时愿甚至能想象到，此时的莫循脸上的表情，该是多么的高兴。
她不愿意再看，再让自己难受，匆匆退出了界面。
可一闭上眼睛，她还是忍不住去想。
等莫循和叶苒苒在一起了，他是不是也会天天跟叶苒苒说晚安？
像上辈子无微不至照顾她一样，照顾叶苒苒？
而为了不打扰到他们的生活，自己将彻底从莫循身边离开？
江时愿知道自己不应该去幻想这种还没有定论的事情。
可她就是忍不住。
心底各种悲观的念头，就像春风吹过，野草疯长，止也止不住。
江时愿就在这些乱糟糟的想法中睡了过去。
次日，没有什么课，她本想睡个懒觉，却被莫循一个电话叫了起来。
“我在楼下，程序设计大赛的初稿我们定一下。”
从小到大，他一直这样督促着她的学习。
江时愿还有些困，但习惯却已经让她迷迷糊糊带上课本和笔记本下了楼。
看到莫循的瞬间，她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跟叶苒苒的关系不是有了突破吗？
为什么他不找叶苒苒增进感情，反而把自己叫出来弄程序设计？
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各种问题充斥在脑袋里，江时愿想问，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吃过早餐，莫循找了一个空教室。
江时愿看着书本上那些复杂的算法，本就静不下的心愈加烦躁。
几行代码敲下来，她也是心不在焉的。
整个脑袋里想的，全是莫循和叶苒苒的事情。
“江时愿，你最近很奇怪。”
莫循的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
江时愿回过神，有些心虚：“哪有？”
莫循看着她，却很笃定：“你有事情瞒着我。”
江时愿有些慌，视线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只好将目光放在了课本上，当做听不见。
没过多久，却又听莫循问：“时愿，你如果喜欢一个人，会怎么做？”
他这是要说叶苒苒的事情了？
心里的苦涩一瞬蔓延至舌尖。
江时愿低垂着眼，不去看他：“当然是……告白了。”
莫循没再开口，显然是在思考她这句话的可能性。
之后几天，他也没有再提到过私人感情。
江时愿只当他还没想好。
这天晚上，她洗漱完刚准备睡觉。
却接到了莫循室友打来的电话，对面吵闹不休。
他的话，却无比清晰。
“江时愿，你快过来看看吧！”
“循告白失败，现在喝醉了死活不肯跟我们走。”
第5章
莫循跟叶苒苒告白了？
江时愿脑子一懵。
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很快回神：“我马上过来。”
挂断电话，她马上朝对方发来的地址赶过去。
酒吧中，劲歌热舞。
江时愿好不容易才在角落里找到莫循和他的室友。
莫循垂头坐在高脚凳上，闪烁的氛围灯下，整个人都显得有几分颓废。
这个样子的他，江时愿从来没有见过。
可以想象，叶苒苒的拒绝给了他多大的打击。
江时愿站在原地，错觉是不是因为这酒吧的人太多，才让刚进来的自己胸闷气短。
室友看见她，像看到了救星：“你可来了，快劝劝他别再喝了。”
江时愿强挤出一抹笑，点头，上前将莫循手里的酒杯抢了过来。
“莫循，你怎么样？还清醒吗？”
他抬头，看来的眼神迷茫，却直勾勾的。
江时愿有些晃神。
哪怕是上辈子婚后，他也只在情动的时候这样子看过自己。
这一刻，要将他推给叶苒苒的想法，好似裂开了一道纹。
这是她爱了两辈子的人。
哪怕自己再难受，再伤心，也想要成全他的人啊！
真要这样放弃吗？
江时愿重生以来，第一次犹豫了。
这时，莫循突然动了动嘴唇，说了什么。
刚好场内的音乐鼓点大了几分，江时愿只听清了后面几个字：“……我好喜欢你。”
他……是将自己当成了叶苒苒，当成他最喜欢的那个人，在告白！
江时愿只觉得心里像是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酸苦糅杂。
同时，刚裂开的那道痕迹，又重新粘合。
撮合他与叶苒苒的心，更加坚定。
她咽下苦涩，拽着他的胳膊：“我送你回去。”
大概是将她当成了叶苒苒，莫循没有挥开她的手，而是乖乖站起来，跟着她出了酒吧。
他靠在她身上，一路上都在嘀咕着什么，江时愿听不清。
但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与叶苒苒有关。
九月晚夏。
街道上的风裹挟着热浪，吹在身上却是一片寒凉。
将莫循送回寝室，江时愿就回了宿舍。
坐在椅子上，她回想着刚刚莫循的样子，突然有些后悔自己说的那些叫他去告白的话。
也不知道告白失败的事，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
上辈子莫循自杀的情景又反复地浮现在眼前，搅得她心绪难宁。
但事已至此，也只能等明天他清醒之后再看了。
可等第二天再看见莫循时，他已经恢复了平常沉稳淡定的样子。
完全看不出来昨晚，他喝得烂醉如泥。
去提交比赛初稿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
江时愿觉得他可能还在想昨天的事，开口想要安慰：“你昨天告白……”
可话出口才发现，现在说这个，无异于是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她急的语无伦次，生怕他又想不开。
“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别气馁啊，只要对方还没有男朋友，你就是有机会的。”
莫循没有接话。
他半垂着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
半晌，声音才轻飘飘传来：“嗯。”
江时愿松了一口气。
她知道，莫循这是听进去了。
但想到他是因为叶苒苒这样低落，就觉得胸口说不出的闷。
交完初稿，从导师办公室出来，已经是正午。
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江时愿刚打好饭，坐下没一会，一直沉默的莫循就开了口。
“时愿，我决定出国留学。”
第6章
出国留学？
上辈子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江时愿愣愣地看着莫循：“为什么？”
刚说完，她就反应过来。
恐怕是叶苒苒的拒绝，让他心灰意冷了。
莫循也没有解释，只说：“想出去走走。”
江时愿没有阻止他的理由。
可也清楚，等他出了国，因为距离、时差等因素，自己和莫循之间的交流肯定会变少。
即使几年之后他再回来，他们也还是会变得陌生，疏离……
想到这些，她突然就没了胃口，食难下咽。
但也知道，莫循决定的事情，很难更改。
除非，叶苒苒这里能有反转。
江时愿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吃过饭，跟莫循分开之后，一个人出了校门。
她记得叶苒苒的生日就在最近，也记得叶苒苒的喜好。
如果以莫循的名义给她送一份礼物，让他们俩的关系有所拉进，是不是就还有转圜的机会？
也许莫循，就不会出国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江时愿挑了一条紫水晶手链，包装好之后就去了传媒大学。
一路打听，她来到了教室外。
确认叶苒苒在里面之后，她随意拦了个要进教室的男生。
“这位同学，能麻烦你帮我将东西送给叶苒苒吗？”
“你就跟她说这是星城大学莫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他看着江时愿，了然地笑了一声：“帮别人追女朋友？”
然后，就懒懒接过礼盒，进了教室。
可他的话，却像是一根刺扎进了江时愿的心里。
她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个问题，可实行起来，心里还是会苦得像是生吞了很多黄连。
没一会，男生就走了出来：“送到她手里了，帮了你的忙，请我喝杯奶茶不过分吧？”
“认识一下，我叫宁宇泽。”
江时愿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他的要求。
想着以后说不定也能从他这里知道一些叶苒苒的事，顺便还加了他的联系方式。
做完这些，江时愿回到寝室的时候天都黑了。
一进宿舍，就听见舍友们兴奋地谈论着两天后，校篮球队要跟隔壁传媒大学打友谊赛的事情。
莫循就是校篮球队的成员。
既然是跟传媒大学的友谊赛，那叶苒苒是不是也会过来？
江时愿的心思又开始活络起来。
很快，就到了友谊赛的这一天。
球场上，莫循穿着宽松的篮球服，手臂和小腿上的肌肉线条清晰可见。
只是和一旁士气高昂的队员比起来，他格外沉默。
而另一边，传媒大学的学生已经来到了球场。
叶苒苒果然在队伍中，作为啦啦队的成员。
这是莫循展示自己的好机会。
出神间，身边突然响起道男声：“看什么呢？”
江时愿回神，就看到宁宇泽不知何时过来了，他身上，还穿着篮球队服。
他要上场吗？
江时愿心里冒起个念头，虽然知道不好，但……
“宁同学，待会儿比赛的时候，能不能……”
许是她的眼神太过挣扎，宁宇泽一下子就猜到她想拜托什么。
他没拒绝，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为什么？”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那个叫莫循的，你是不是喜欢他？”
心思被戳中，江时愿只觉得面上一阵滚烫。
她正想否认。
“你们在说什么？”
江时愿浑身一僵，转头，就见莫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
第7章
江时愿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一样。
她不确定莫循什么时候来的，又听到了多少自己跟宁宇泽之间的对话。
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没什么，他是我一个朋友，我们闲聊几句。”
刚好球场上有人在叫宁宇泽的名字，他点了下头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原地，就只剩下江时愿和莫循两个人。
莫循没有再揪着刚才的问题。
他既然没问，那应该就没有听见宁宇泽刚才的话。
江时愿松了口气：“循，今天的球赛你一定要好好表现。”
莫循明明打球很厉害，可是他并不是那种喜欢争抢的性子。
果然，他无所谓道：“没有必要。”
“可是你在球场上会发光，很帅，你为什么不表现出来？”
江时愿劝着，毕竟……叶苒苒看见这样的莫循，一定也会心动吧？
莫循却没接话。
只是看着一个方向出神。
江时愿看过去，就发现那个方向，叶苒苒正在和宁宇泽说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莫循的声音响起：“好。”
果然，看见叶苒苒，比自己说多少话都要管用。
像是生吞了一个柠檬，江时愿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酸。
很快，球赛开始了。
这是江时愿第一次见这么积极的莫循。
周围女生的尖叫一声高过一声，喊的全部都是莫循的名字。
眼看着上半场赛要结束，江时愿拿着一瓶水，朝叶苒苒走了过去。
刚站到叶苒苒身边，周围就响起一阵欢呼。
她看向场上，就见莫循投进了一个三分球。
虽然只有一瞬，可她看得清楚，进球之后，莫循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他在看叶苒苒。
涩意在胸腔蔓延，变成一块巨石，压得她难受。
“苒苒，我突然不太舒服，待会儿你能帮我把水送给循吗？”
叶苒苒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没多想：“好。”
等她接过水后，江时愿转身离开了观众席。
她没有离开球场，而是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站着。
一直到上半场结束，江时愿看着叶苒苒上前将水送给了莫循。
看着莫循笑着接过水……
连上辈子加在一起，她都极少在他脸上见到这么开心的笑。
江时愿只觉得心里刀割一样痛。
她不愿再看下去，转身离开。
之后的好几天，莫循联系江时愿的次数越来越少，也很少在校内出现。
这天，原本艳阳高照的天气突然下起了大雨。
江时愿看着阴云密布的云层，想起莫循说他今天都会待在图书馆。
可他没有随身带伞的习惯。
江时愿拿上伞，匆匆往图书馆赶去。
就在快要到图书馆的时候，两个人迎面走来。
只见莫循撑着伞，而叶苒苒则挽着他的手臂。
看上去格外的亲密。
这样的一幕，让江时愿僵在了原地。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的关系进展这么快吗？
失神间，豆大的雨点落在地上。
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裤脚，冰凉的感觉一路蔓延进心里。
江时愿心里只剩一个念头——离开！
她慌乱转身，背后却响起叶苒苒疑惑的喊声：“时愿？”
江时愿脚步一顿，苍白回头，就见她跟莫循一起走过来。
“我们刚想去找你呢。”
叶苒苒说着，甜蜜地看了眼莫循，羞涩道：“我和循在一起了。”
第8章
难怪最近莫循联系自己的次数变少了，他应该一直都跟叶苒苒在一起吧？
她的目的达到了。
莫循跟他最爱的叶苒苒在一起了，他以后也不会再走上自杀的路。
江时愿觉得自己应该开心的。
可根本笑不出来，心也空落落的，像是破开了一道口子。
外面的风呼呼地往里吹，冷得她连手中的伞柄都要握不住。
江时愿听到自己干涩沙哑的声音：“真的吗？你们能在一起，那就太好了。”
面前，莫循和叶苒苒的嘴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
可她什么都听不见。
浑浑噩噩地跟着一起吃了饭，江时愿一个人回了宿舍。
也许是着了凉，当晚，她就发起了烧。
昏沉间，她做了个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上辈子。
那个时候，她是莫循的妻子。
他们，是朋友口中的模范夫妻。
他会记得他们之间的所有纪念日，给她准备礼物。
也记得她所有的喜好，每一次的约会都会尽善尽美，让她不会有任何的不满意。
她一度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可这场美梦，最后定格在莫循自杀后，那张没有血色的脸上。
江时愿醒来的时候，外面的雨早就停了。
因为高烧，她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下意识就打电话给了莫循。
那边接得很快：“时愿，怎么了？”
听到他声音的一瞬，江时愿感觉胸腔里好像有股气上涌，一直冲到鼻腔内，让她瞬间有落泪的冲动。1
人也清醒了不少。
她重生了。
不是上辈子了。
她和莫循也不是夫妻了。
现在，莫循是叶苒苒的男朋友，她不该什么事情都想着麻烦莫循。
她要保持距离，以免造成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江时愿最后还是沉默的挂断了电话。
可头实在是太疼了，她只好给室友发了几条消息，就又睡了过去。
之后再醒，是在医院。
白花花的病房里，莫循就坐在床边。
见她醒了，他脸上一直紧绷的表情一松。
“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江时愿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摇头。
莫循微微皱眉，倒了杯水给她喝。
直到她脸色好了些许，才问：“发烧了，为什么不和我说？”
江时愿一顿，牙齿磕在嘴唇上，一阵血腥气。
她慢慢咽下，沙哑说：“你现在是叶苒苒的男朋友，我们要保持距离。”
听到这话，莫循眼神骤然一沉。
他看了她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音乐会的门票。
“我抢到了你最喜欢的音乐会门票，也要为了保持距离，不去吗？”
这场音乐会门票十分难抢，都是开售秒空。
江时愿不知道他怎么抢到的，也很想去。
但最后只是说：“嗯，不去了。”
闻言，莫循什么都没说，将票留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这天之后，他再也没来过。
江时愿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心脏像是坠入了无边的深海，瞬间窒息。
……
这一病，她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恢复过来。
正赶上周末，江时愿本想去图书馆自习，却收到了叶苒苒的微信。
【我有事想要跟你聊聊。】
然后是一个茶餐厅的地址。
江时愿看着手机屏幕，一时反应不过来。
她们之间并不算熟络，叶苒苒找自己能说什么？
心里一片疑惑和烦乱，但江时愿还是赴了约。
茶餐厅，空气中都是淡雅的味道。
江时愿在叶苒苒对面坐下，刚想问她将自己叫出来要说什么。
就见叶苒苒拿出了一个盒子递到她面前。
赫然是自己之前以莫循的名义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江时愿愣住。
只听叶苒苒说：“这是你送给我的吧？”
“我今天是想告诉你，你为了撮合我和循做的这些事，他全都知道。我们也并没有在一起。”
“之前你看到的，都是循做戏，骗你的。”
第9章
叶苒苒说完，就起身离开了。
江时愿一个人坐在茶餐厅中，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她说了什么。
自己做的事情，莫循全部都知道！
他会怎么想，会不会生气？
他为什么要找叶苒苒演这出戏？
是借此机会跟叶苒苒接触，还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一碰到莫循的问题，江时愿就总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
她上辈子就看不透他在想什么，这辈子也依旧如此。
唯一确定的一点是——自己好像把事情搞砸了。
枯坐良久，江时愿才走出茶餐厅。
这时，一道人影朝她走来：“真巧啊。”
江时愿回神，就看见了宁宇泽。
他脸上带着笑，好像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到他的心绪。
“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要不跟我说说？”
闻言，江时愿也有些意动。
跟莫循、叶苒苒之间的关系，她越理越乱。
都说当局者迷，是不是跟宁宇泽说了之后，他能给自己一些意见？5
两人往前走，江时愿隐瞒了重生，选择性的说了一些自己跟莫循的事情。
就这样一路说，一路走到星城大学校门口。
宁宇泽停下来，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江时愿，你一直在说你觉得莫循有多喜欢叶苒苒，可在我听来，他喜欢的是你。”
江时愿条件反射般，摆手否认：“不会。”
莫循喜欢自己，怎么可能呢？
她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上辈子，莫循那张苍白没有血色的脸。
江时愿摇了摇头，笃定般道：“不，他不喜欢我。”
像是要逃避什么般，她扔下一句：“谢谢你送我回学校。”
就快步走进了校门。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她一直心神不宁。
宁宇泽那句话一直萦绕在耳边，像是烙印进她的心底。
没走出几步，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攥住。
江时愿吓了一跳，想要甩开，就被拉到了旁边的树后。
这个时候，她才看清，眼前的人居然是莫循。
他一手撑在树干上，将她完全禁锢在这方寸之地。
莫循很少喝酒，可现在他身上却带着浓重的酒精味。
比上次酒吧醉酒时的样子，还要更甚！
江时愿从来没见过他这个样子，莫名有些心慌。
“循……”
她刚开口，就被他打断：“把我推给叶苒苒，是因为你喜欢宁宇泽？”
江时愿一愣，没想明白莫循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误会。
“你想多了，我给你和苒苒制造机会，是因为你喜欢她！”
她声音很大，像是在解释，又像是在否定宁宇泽印在自己心底的那句话。
莫循一双眸子盯着她，像是一个黑色的漩涡。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笑了一声：“你觉得……我喜欢叶苒苒？”
他脸上的表情带着讥嘲。
江时愿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也被戳了一下，疼得难受。
“循……”
她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他的胳膊。
莫循却猛地抬手避开，眼底一片冷意。
“江时愿，以后别再插手我的事。毕竟，我们不熟。”
第10章
扔下这话，莫循就走了。
江时愿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的背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人潮中。
心脏一片空荡，喘不过气来。
她怎么也没想过，莫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们……不熟？
怎么会不熟呢？
他们从小认识，到现在二十多年，上辈子更是作为夫妻，一起生活了五年！
他是在说气话吧？
可江时愿又不明白，自己只是在尽力避免他走向上辈子自杀的结局，究竟错在哪里？！
而且上辈子他一直偷偷关注着叶苒苒的每一个动向。
他那么爱她，如今又为什么要否认？
江时愿想不通。
后面很多天，莫循也再没联系她。
江时愿心里哽着一口气，也没有主动去找他。
也没有再过问他的事情。
两人就这么一直僵持着。
直到半个月后的选修课上。
江时愿来得很早，习惯性地坐在了前排。
刚坐下，门口就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1
她抬头，就看到莫循跟他的室友一起走进来。
四目相对，他眼神没什么情绪，神情更是冰冷。
这是江时愿第一次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心脏好像瞬间被冻住。
“诶，江时愿旁边有空位，给你留的吧？”室友撞了撞莫循。
他却置若罔闻的，径直越过，走向教室最后排。
这样的漠视，像是凌迟一般，在剐着江时愿的心。
一整堂课，她都心不在焉。
偶尔回头去看莫循，也只能看到他坐得笔直，心无旁骛地听课。
没有自己，他的生活好像也没什么不同。
她早有这样的认知，可现在却依旧觉得难受的五内俱焚。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江时愿收拾好课本，准备离开。
转身间才发现，不知何时，莫循早就不见了踪影。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上课时坐着的位置，心像是跌到了谷底。
也是这一刻她才知道，原来喜欢的人不理自己的痛苦，比将他亲手推向别人，还要难过。
江时愿落寞的收回视线，抱着书往宿舍走。
夜晚的月光印在地上，冷到心里。
刚走到宿舍楼下，就看见许多人围在那里。
这时，也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江时愿来了！”
霎时，人群分开。
里面用蜡烛摆出的心形正中，宁宇泽抱着一大捧玫瑰站在那里。
看见江时愿，他大跨步走过来。
“江时愿同学，看见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对你有好感，后面的相处也让我对你产生了兴趣。”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跟你有进一步的发展。”
“江时愿，我喜欢你，答应做我女朋友吧！”
江时愿怎么也没想到，宁宇泽会跟自己告白，还是在这样一个场景下。
“在一起，在一起！”
周围的起哄声此起彼伏。
她下意识地想要去看莫循，视线落空后，才后知后觉想起——
他们的关系已经不像之前那般亲密，像个连体婴，同进同出了。
她只有自己一个人。
江时愿掩去眼里的黯淡苦涩，看向宁宇泽。
她不喜欢他，也不想接受。
只是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拒绝了，会不会伤害到他的自尊？
江时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接下，等到了没人的地方，再跟他说清楚。
思及此，她缓缓伸出了手。
突然，一只手从旁伸出，抓住了她的手腕。
江时愿错愕转头，就撞进了莫循那冷星一般的眼眸。
第11章
莫循的突然出现，让所有人静了一瞬。
紧接着，便响起了交头接耳的声音。
宁宇泽看着江时愿被抓住的手，面色不太好看：“莫循，你这是干什么？”
莫循却没看他，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江时愿：“跟我走。”
说着，就拉着她离开了此处。
直到被拉着走出好长一段距离，江时愿才反应过来挣开了莫循的手。
或许是他正在气头上，拽着她的时候力气也比平时大。
江时愿揉着自己的手腕：“谢谢你帮我解围。”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被他看见自己被表白，会有心虚的感觉。
莫循垂眸看着她，听着她这句话，心里的火又旺了几分。
但看着她揉着手腕的动作，语气到底是软了下来：“别冷战了，我们和好吧。”
“那你是不生气了吗？”
莫循深吸一口气：“嗯，只要你别再想着撮合我跟叶苒苒，我就不生气了。”
他真的这么抗拒跟叶苒苒在一起？
这一次，江时愿是真的陷入了迷茫之中。
她问：“你真的不喜欢叶苒苒？”
莫循的回答无比的坚定：“不喜欢。”
难道是现在还不喜欢？9
可上辈子他的日记中，写的他是从高中就开始暗恋叶苒苒。
江时愿想着，就听他又道：“以前不喜欢，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
让她对自己原有的想法有了质疑。
“那你的微信头像，和上次发的朋友圈，难道不是叶苒苒吗？”
莫循愣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不是。”
但头像上的人影和朋友圈里另外一个人是谁，他怎么也不愿意说。
不过，两人之间也算是说开来破了冰。
莫循将她送回了宿舍楼下。
刚才围在这里的人群已经散去。
地上的蜡烛已经被清理干净，地面只剩下几片玫瑰花瓣。
江时愿几乎能想象到，莫循将自己拉走之后，宁宇泽是怎样一个人将这里清理干净的。
跟莫循告别之后，她回到宿舍，就给宁宇泽发去消息，跟他道歉。
【没关系。】
宁宇泽回复得很快，好像并没有将今晚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
江时愿松了口气。
她退出与宁宇泽的聊天页面，就看见自己置顶的那一行，莫循的头像变了。
不再是那个模糊的人影，而是变成了一只悲伤小狗的头像。
Q版的漫画风，看上去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气质。
江时愿看着，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又点进他的朋友圈，之前有关影子的那张照片他并没有删掉。
江时愿放大照片瞧了瞧，顿时一僵。
之前没有仔细看，她现在才看清楚，照片上的背景，就在星城大学附近。
路灯灯柱与地板的缝隙中长了一朵粉色的不知名小花。
不知道是谁在旁边画了一只给小花浇水的小熊。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就是被这只小熊吸引了注意，没看见脚下松动的地板砖。
一脚踩上去没站稳，她直接就朝前扑了过去。
是莫循伸手揽住了她，她才不至于摔到地上。
难道，这张照片是当时拍的？
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他怎么有时间拍下这样一张照片？
江时愿盯着照片看了半晌，越看，就越觉得上面相拥重叠的影子跟当时莫循揽住自己的动作很像。
这张照片里的人难道真的是自己？
一个荒唐的想法在心里破土而出，压都压不住。
莫循喜欢的人，会是她吗？
第12章
瞬间，室友那些打趣的话，以及那天宁宇泽的话通通浮现在脑海。
江时愿只觉得心跳好像也快了起来。
她稳住心神，等回神的时候，她已经点进了莫循的聊天框。
意识到自己要做什么，她赶紧退出了页面。
她可以直接问莫循是不是喜欢别人，可到了自己的时候，却总觉得羞于启齿。
这件事情，还是慢慢验证吧。
从这天开始，江时愿和莫循又恢复了以前那种相处模式。
谁也没有再提起叶苒苒。
日子又开始平淡。
可这天，班级群里，班长突然发了一条消息。
【之前有申请留学的同学，今天之内到辅导员办公室领取材料。】
江时愿这才记起来，莫循之前有说过，他决定要出国留学。
她看着对面还在敲打着代码，没有注意群里消息的莫循：“班长说，申请留学的人去辅导员办公室领材料。”
莫循头也没抬：“嗯。”
江时愿摸不准他的态度，但看他正在专心的弄着程序，也没再开口分他的心。
奶茶店的空调温度正好，她等着等着，就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窗外的阳光被下拉的遮光帘挡住，店内光线柔和，打在江时愿的侧脸上，细腻又温柔。4
莫循抬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他摸过桌上的手机，熟练地解锁打开了相机。
偷偷将她的照片存入相册，他这才看见班级群里的消息。
刚才江时愿问的时候，他其实并没有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地回应了她。
之前决定出国留学，其实是他气头上做的决定。
后来气消了，也没有再想过这件事情。
没想到她却放在了心上。
敛去眼中的笑意，他找店家要了一条毛毯给她盖上，重新投入到程序中。
江时愿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莫循的电脑屏幕：“进度还有多少？”
眼看程序大赛交终稿的日子就要到了，这些天他们的精力都集中在这上面。
分工也明确，由他将程序写出来，她来做测试。
至于最后的设计报告，则两个人一起完成。
莫循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一点，今天就到这里吧。”
江时愿早就等得没有了耐心，忙不迭点头：“也快到我跟芊芊约的时间了，我过去找她。”
芊芊是她的室友之一，这学期的体育选修，她们都选择了羽毛球。
可两人都不是那种体育很厉害的人，防止期末挂科，便约着一起练习。
莫循关上电脑：“我跟你一起。”
江时愿有些犹豫。
之前她跟芊芊都是两个人一起，没有别人。
打得好不好也不会有人笑话，但带上莫循，她还真羞于展示自己那拙劣的球技。
莫循已经背上了包：“是有什么顾虑吗？”
“我只是想着，我羽毛球打得还可以，如果你们有什么不懂的，我也可以教教你们。”
“要是你觉得跟室友一起不方便，我就回寝室了。”
听他这么一说，江时愿又有些心动。
她询问了芊芊，得到肯定的答复，才答应下来：“那待会儿你可不能笑话我们。”
莫循弯了弯唇：“嗯。”
两人这才出了奶茶店。
一出店门，外面的空气热浪一般袭来。
莫循已经撑起太阳伞，走在她身边挡去了所有的阳光。
江时愿也早就习惯了他这样的举动。
两人往前走了一小段路，江时愿身体突然一僵。
刚才莫循好像勾了一下她的小拇指。